0%

[魔约]浮生一梦

※惯例(?)的随机数抽两只魔法猫编故事,fst和fst(为什么两个角色位抓到同一个人,我也没料到啊)
※前方大量捏造发生
※有两毛钱的开国组


[魔约]浮生一梦/(Dis)illusion


浮士德从火刑现场逃出,一心只顾远离故国,不知不觉已长行千里,最终栖身东国岚谷。此地山清水秀灵脉繁荣,不少魔法使在此隐居。浮士德得知此处有一名经验老道的诅咒师,再三思索后上门求学。
诅咒师和所有东国人一样不喜会客,初次造访果然吃了闭门羹。浮士德留下书信,末尾写明次日将再来访,之后随日落退往稍远的山间扎营露宿。如此反复七日后,紧闭的大门打开一道缝隙。浮士德清楚这是给他的机会,躬身致意后阔步进入。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上,与此同时眼前突然一片漆黑,有如夜幕瞬间降临。这是妨碍视觉的法术,由法阵和核心的魔力道具驱动,然而感受不到该有的大规模魔力,想来是被有意遮蔽。地上四散着小型陷阱,有些是用于束缚,有些是一次性简易攻击,另一些则作用不明,总之避开为妙。不多时,四面八方出现响动,大量的活动物体向他涌来,听声音像是稻草人偶,一部分是魔力驱动,也有一部分是纯粹的幻术,只用来欺骗人的感官。浮士德站定不动,在自身周围筑起防御壁垒,同时集中精神分辨袭来的人偶类别,一一用魔法或强化过的匕首击碎人偶的魔力核心。过一会儿他便找出目标地点所在:只有幻术的人偶会由此通过,而真正的人偶则全部绕行。他细心避开陷阱,来到推断的法阵位置,一举击碎了它的核心。
眼前黑暗渐渐散去,浮现出本来的形貌。这里是室内的正厅,光线昏暗但面积宽敞,四周林立着存放药品和道具的柜子。诅咒师端坐在厅堂尽头,一身黑袍黑帽,面容掩在帽檐之下。浮士德正要声明来意,却被对方抬手打断:不必,你的信我都看过了。
浮士德问:那么,请问您可否允许我向您学习诅咒之术?请您放心,我绝不会反客为主抢夺您的生意,只求稍懂皮毛,能有一技之长立身。
诅咒师只是摇头:你做不了这行。我放你进来只是要对你说这句话。
浮士德坚持:我已经下定决心以此维生。而且您刚刚设下的不是陷阱而是关卡,那是在考验我。如果只是为了拒绝我,您不需要多此一举,不是吗?
诅咒师叹了口气:……就像你说的那样。好资质的年轻人不多,任谁看了都有笼络英才之心。但你做不了这行,除非……
见他欲言又止,浮士德抓住机会追问:除非什么?
诅咒师沉吟许久后回答:左侧走廊尽头房间里有一面镜子,拿一盆清水、一块白布和一支蜡烛进去,在黑暗中用白布蘸清水擦拭镜子,之后将蜡烛放在镜子前点燃,镜中便可以看到人影,那是你需要咒杀的第一个人。我允许你在此修习诅咒之术,不作为弟子,何时去留都随你的意。只是你要记住,在咒杀那个人之前,你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诅咒师。
浮士德感谢了诅咒师,随后接过对方为他准备好的道具,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。他看到了镜中的人影,随即领悟到诅咒师的真意。但没关系。浮士德心想。我已下定决心——我会将他杀死。

第一年,浮士德学会诅咒皮肉的方法。中诅咒者腰腿酸软,四肢无力,浑身筋骨疼痛。满月之夜,他走入小房间,尝试诅咒镜中人。诅咒无疑生效了,然而对方毫无反应,甚至面容平静如水。浮士德知道原因。对方曾承受过更剧烈更焦灼的疼痛,这样的诅咒无法动摇他分毫。他明白自身修行仍未足够,吹灭蜡烛退出了房间。
第二年,浮士德学会诅咒腑脏的方法。中诅咒者头晕耳鸣,食欲不振,身体日渐虚弱。满月之夜,他再度走入小房间,尝试诅咒镜中人。诅咒无疑比前一次更有效,然而对方只在最初轻皱了一下眉头,随后便平复如初。浮士德知道原因。对方曾经历过更长久更苦痛的折磨,这样的诅咒无法伤及他的根基。他明白自身修行仍未足够,吹灭蜡烛退出了房间。
第三年,浮士德学会诅咒灵魂的方法。中诅咒者幻听幻视,惊惧多疑,日夜不得安宁。浮士德意识到,这一次他握有真正制胜的武器。满月之夜,他又一次走入小房间,用尽三年所学尝试诅咒镜中人。皮肉的诅咒带去锐利的苦楚,腑脏的诅咒带去连绵的煎熬。灵魂的诅咒化作透明的实体,三枚钉子钉住对方的手脚,一支长枪刺穿对方的心脏。目标已经被捕捉,浮士德编织起侵蚀的咒文,缓缓将它们导入钉与枪之中。对方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反应。他挣扎着,试图逃离愈发迅猛的吞噬,但诅咒紧紧地束缚着他,令他无法挣脱。挣扎渐渐减弱,浮士德心下放松,长出了口气抬起头来。这一下,他与对方的视线刚好相撞。糟了!一直以来,他避免直视那双眼睛。紫水晶澄澈幽邃,浮士德只觉一阵晕眩,眨眼间便被吸入其中。
待到意识恢复清明,他发觉自己身处一片战场的残迹。倒伏的旌旗和折断的刀枪四下散落,夹杂浓烟与尚未熄灭的余火。然而战争毕竟是结束了。活下来的人们在清理战场,收拣物资装备,安顿同伴和敌人的遗体。一个金发扎辫子的姑娘抱着一叠麻布一路小跑,经过他身边时微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。浮士德下意识地回应,随后茫然伫立在原处失神。
他渐渐想到答案:这里是梦中,是镜中人垂死所作的困兽之斗。对方的梦境将他捕捉,当他在这里时,为了避免伤及术者自身,他设下的诅咒魔法不会继续进展。换言之,只需找到梦的出口离开,诅咒魔法自然会完成它的任务。
浮士德瞭望四周。战场的对面是一条平坦大路,遥遥可见道路尽头的城市,白垩的城堡和五彩的旗帜绚丽辉煌。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陷阱!绝不可走那条路。正确的方向是东方。那里没有城镇也没有路,只有茂密幽深的树林。远离人群,躲进林木中去!这是他唯一的出路。
人声渐渐稀寥了。草木的气味代替了烟尘的气味,浮士德渐渐感到心胸舒畅。这时他看见前方有一个人影。熟悉的轮廓令他生出不祥的预感。不得已,他深吸了口气向前走去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灰发的魔法使愉快地向他打招呼,又抬手指了指他背后的方向,“你不去那边吗?”
“那边已经和我没关系了。”浮士德回答,“而你也已经和我没关系了。”
“别这么激动,我不是来故意惹你讨厌的。——只是一个友善的提醒。”对方说,“你的同伴们还在等着你,要是没有你,庆功宴都没法开场了。真的不过去吗?”
“我一直怨恨你自私自利早早离开,现在也是。”浮士德说,“不过现在我明白,是我走得太晚。”
影子伴随着苦笑消失了。过一会儿,前方又出现另一个人影。浮士德脚步停顿了一下,随即定了定神,毅然继续前行。
“……您不应该朝这边走。”高大的侍从劝告道。
“我已经选定这样的路了。”浮士德回答。
“那至少请让我跟着您吧。”对方哀切地恳求。
“是我对不起你。”浮士德说,“但离开我你会更幸福。”
第二个影子也消失了。浮士德等待着即将出现的第三个人,然而森林静悄悄的,再没有任何动静。前方泛出白光,那是梦的出口。浮士德叹了口气,向着终点迈出最后的一步。
“等一下。”身后有人叫他,“是你吗?浮士德?”
他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许多。浮士德下意识想要回头,又生生忍住冲动。绝不可回头。这里只是梦境,是镜中人挽留他、绊住他的陷阱。如若在此回头,便是功败垂成。
身后的声音还在絮絮低语:“近来我总是想起你。我画了你的肖像画。花了我好几个月。这么多年了,左手始终不如右手那么好用。——不,不是这个原因。我发现我开始忘记你的样貌。在记忆里,它是那么鲜明,可是一旦落到纸上,总是觉得不对劲。改来改去,就连我自己也忘了最初的模样。浮士德,转过身来,让我再见你一面吧。让我看一眼真正的你,就此洗去长年的粉饰。”
“恕我拒绝。”浮士德尽量冷淡地说,“如你曾经所言,魔法使都是些狡猾的骗子,可以随意更改自己的形貌。无论你见不见我,都没有任何分别。”
“……那至少收下这幅画吧。”影子说,“把它拿去,看一看我心中的你。你也许责怪我过于美化事实,但那就是我对你的印象。我早已不是过去的我了!这身体已衰老昏聩,这双手已沾满污秽。而你永远是过去的你,永远年轻热情,永远正直高洁。把这幅画拿去吧!你将会看到我是如何思念着你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浮士德简短地答,“死人不需要看自己的遗像。”
身后传来一声叹息,之后再无声音响起。是消失了吗?还是正在那里,沉默地、绝望地注视着他的背影,正如浮士德自己也曾沉默地、绝望地任由自身被绑缚在火刑架上?他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,他的一双眼睛是否仍有过去的神采?抑或他已经体力不支倒伏在地,听凭残余无几的生命静静从身上离开?
不可回头,不可回头!然而他终究忍不住回头了。霎那间,天崩地裂,梦境从中撕开。浮士德骤然惊醒,却为时已晚。三枚钉子松脱一枚,一缕灵魂趁机逃走。等待多时的诅咒魔法一拥而上,将镜中人剩余部分蚕食殆尽。浮士德站在一旁,近乎呆滞地看着眼前景象。直至一切化为一片空无,他仍迟迟动弹不得。
良久,他颓然离开房间。诅咒师站在走廊当中,似乎已等候许久。浮士德打起精神,上前一步躬身致礼。
“我向您告辞。”他低声说,“我已经杀死他了。……不,还差一点。但是不要紧。我认为我已经可以成为一名诅咒师了。”
诅咒师抬起头来,悲哀地望着他。三年间,浮士德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。紫水晶明净幽邃,映出对面另一双明净幽邃的紫水晶。在两双彼此倒映的眼睛里,他找到了逃走残魂的去向。
眼前景物突然昏暗下来,他就此失去了意识。

当他醒来时,他发现自己蜷缩在一处阴暗狭窄的空间。阳光从旁侧的缺口透进来,如同一缕漂浮在空中的轻纱。浮士德从缺口处脱身,回首打量自己先前所在。这是一个树洞。逾百年的古树树干中央形成一个天然的大空洞,恰可勉强容纳一人。
他渐渐想起这棵树。他从火刑现场逃出,一心只顾远离故国,不知不觉已长行千里,最终在疲惫不堪中近乎坠落地仓促着陆。天色已漆黑,又有夜雨骤降,他寻到一个树洞栖身,钻进后便倦怠地睡去。
自那以后有多长时间了?树洞外新生的野草已经长到齐腰高。他滴水未进,粒米未食,竟然侥幸存活下来。浮士德为自己施加回复的魔法,之后折下一根树枝作手杖,缓缓向溪流上游走去。溪水源头常有精灵集聚,他将在那里搭建新的居舍。
这一天起,浮士德成为真正的诅咒师。然而至关重要的诅咒功败垂成,留下一个缺口。每逢夜深人静,死者便短暂复活,散播永不熄灭的火焰与绝望。直至今日,他们仍未得到解脱。

=END=



*如有宗教冒犯对不起……我瞎写的,请不要和二刺螈计较

虽然抽到的签是两个fst不过其实写了三个fst……不过第三个本来预定只是抽象概念的路人NPC,写着写着顺手改了^^b(其实感觉改之后套路比较土不过就这样吧……
标题的浮是浮老师的浮(冷笑话对不起……)来都来了让我再讲最后一个烂梗冷笑话,浮老师,你幸福吗
浮:我不姓浮

Powered By Valine
v1.4.14